圖為蘇州市姑蘇區檢察院檢察官走進企業開展合規法治宣傳。 蘇州市姑蘇區檢察院供圖
“感謝檢察機關給了我們這么多幫助，最近我們打算再多雇幾十名員工，把經營規模再擴大一些。”近日，江蘇省蘇州市某園林建設公司負責人尚某興奮地向前來回訪的蘇州市姑蘇區人民檢察院檢察官說起未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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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蘇州市姑蘇區檢察院能動履職、創新探索，不斷深化涉案企業合規改革試點工作，充分放大合規從寬制度挽救“帶病企業”的司法康復作用，探索建立企業合規“三合一”工作機制，即“合規建設法律援助”“合規成果刑行互認”和“合規認證修復信用”，幫助真心悔改糾錯的涉案企業摘帽松綁脫胎換骨，在規范經營的法治框架內，放開手腳敢闖敢干。
創新機制助力企業重生
尚某經營著一家小型園林建設公司，2018至2019年，其虛開價稅合計80余萬元的增值稅普通發票，沖抵成本后少繳企業所得稅額20余萬元。2021年底，公安機關以涉嫌虛開增值稅發票罪將其起訴至姑蘇區檢察院。
檢察官實地調查走訪時發現，尚某的公司財務管理混亂，勞務用工不規范，企業未來發展存在重大隱患。尚某本人認罪悔罪、積極補繳稅款，對合規整改有強烈意愿，但是近幾年受疫情影響，公司經營陷入困境，無力聘請專業人士進行合規設計。
很快，姑蘇區檢察院決定對尚某的公司適用涉案企業合規建設法律援助機制，對其進行合規整改。至2022年7月，經過近半年時間，尚某的公司逐步建立了完備的財務管理和勞務用工制度，合規成果審查驗收合格。經公開聽證，姑蘇區檢察院依法對尚某及其公司作出不起訴決定。公司留存了發展的“元氣”，得以穩定經營，尚某也松了口氣。
據了解，姑蘇區內服務業發達，像旅游、零售和物流類小微企業有近4萬家。此類企業入行門檻低，部分企業主法律意識淡薄，內部管理粗放、混亂。近3年來，姑蘇區檢察院受理的涉企案件中，小微企業占比高達90%以上，因資金壓力對合規建設存在顧慮的小微企業不在少數。
為了減輕涉案小微企業合規成本，2021年5月，姑蘇區檢察院會同區司法局，探索將法律援助機制延伸至企業合規領域，聯合出臺了《為涉案企業開展限期企業合規提供法律幫助的實施意見》。意見明確，確因經濟困難、無力聘請專業人士開展合規建設的小微型涉案企業，可以向檢察機關申請法律幫助，由檢察機關委托司法局提供有合規能力的律師事務所，根據企業實際經濟能力，適當減免合規建設費用。
2021年以來，該院共辦理涉企案件11件，對符合合規適用條件、有意愿進行合規、但囿于經濟能力而不能的小微企業，努力幫助其降低合規成本，做到“愿合規盡合規”。目前共有5家資金困難的小微企業通過法律援助，走上了依法合規經營的道路。
成果互認提振企業信心
姑蘇區檢察院第二檢察部主任黃曄告訴記者，雖然尚某及其公司被免于起訴，但偷稅漏稅的行為給國家稅收造成實際損失，檢察機關會發函建議稅務機關對尚某的公司予以行政處罰。根據我國稅收征收相關法律規定，該公司少繳企業所得稅20萬元，將面臨最少10萬元，最高100萬元的行政罰款。
為了幫助尚某的公司輕裝上陣、重新出發，姑蘇區檢察院與國家稅務總局蘇州市稅務局第二稽查局進行了多次溝通，在提出行政處罰建議時，同步移送了尚某一案的合規整改材料、驗收報告以及公開聽證結果。
最終，稅務部門認可了合規成果，在擬定罰款金額時考量了合規這一因素，沒有采取罰一倍的慣例，而是按照百分之五十的最低罰率，對尚某的公司處以10萬元的罰款。尚某的公司一下減少了10萬元的罰款負擔。
以辦理尚某案件為契機，2022年11月，該院與稅務機關會商建立了涉案企業合規整改結果互認、合規從寬處理的協作機制，即檢察機關將在合規整改過程中，事先征求稅務機關對整改情況的意見，必要時聯合開展實地走訪調查；對于已完成合規整改后不被起訴的涉案企業，檢察機關將案件移送稅務機關建議行政處罰時，一并移送相關合規材料，且在《檢察意見書》中闡明合規整改的相關情況。稅務機關審核后，依據合規成果對涉案企業作出從輕從寬的行政處罰。
誠信背書增加企業底氣
“感謝檢察機關一直關心著我們，想方設法減輕我們的負擔，解決生產經營的難題，以后我們一定合法合規經營。”2022年年底，尚某接過《企業合規證明書》時連聲道謝。
2022年10月，檢察官對尚某進行回訪時了解到，他的公司涉案后，在行業內的商業信用嚴重受損，以前合作過的單位，陸續和他解除了合作關系，原有業務持續流失，在新項目的招投標中也連續失利。“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關門停業了。”當時的他幾乎完全喪失信心。
尚某的處境牽動著檢察官的心，在經過一番商討后，決定以頒發“合規證明書”的方式為涉案企業信用背書，看看是否能夠幫助企業修復因涉罪受損的商業信譽，度過生存危機。
此后，尚某用心投入經營，在《企業合規證明書》的“加持”下，公司商業信譽逐漸恢復，老客戶又成了“回頭客”。疫情過后公司整體經營態勢良好，承接的項目越來越多。今年春節期間，為了回饋社會，尚某還主動購買生活必需品捐贈給社區內的孤寡老人。
此外，該院還研究分析辦理的涉企案件，聯合區工商聯和稅務機關、行業協會，面向小微企業成立了法治宣講團，將稅務管理作為合規宣傳的重點之一，邀請尚某等兩名已參與合規的小微企業主現身說法，講述合規建設的“利好”。目前已開展宣講活動20余場，推動涉案企業合規從“事后”向“事前”轉變。
“今后我們將努力以更優質的辦案產品、更順暢的多元協作機制、更大的服務熱情，護航小微企業敢闖敢干，讓國民經濟的‘基本細胞’煥發更大的生機和活力。”姑蘇區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陳曉君說。